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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通领域整治大幕拉开 业内盼斩草除根走票过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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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中国医药报
时间：2016/7/9 9:57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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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“史上最严”临床试验数据自查核查风暴后，近日“史上最严”药品流通整治接踵而来。
5月3日，国家食药监总局（CFDA）公布《关于整治药品流通领域违法经营行为的公告》（以下简称公告），要求各地对药品流通领域违法经营行为开展集中整治，所有药品批发企业首先对2013年7月1日以来本企业是否存在涉嫌走票、挂靠等10种违法经营行为进行对照自查，制定整改措施和计划，并将自查和整改报告于5月31日前报送省级药监部门。对拒不报告、谎报瞒报以及自查不认真、整改不到位，且继续从事违法经营活动的，从严、从重查处，直至吊销《药品经营许可证》。
“此举将使一大批过票、走票公司退出市场，对保障药品安全、规范药品流通秩序、提高行业集中度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。”九州通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龚翼华说。
风暴来袭
与临床试验数据自查核查类似，此次流通领域大整治也贯穿着“坦白从宽、抗拒从严”的精神。
根据公告，药品批发企业在2016年5月31日前能主动查找问题，报告本企业所有挂靠人员名单、过票单位名单，并能主动清退所有挂靠人员，同时纠正其他违法违规问题的，可依法从轻或者减轻处罚；到期未报告的，由省级食品药品监管部门向社会公开企业名单，列为重点检查对象；对拒不报告、谎报瞒报以及自查不认真、整改不到位，且继续从事违法经营活动的，撤销《药品经营质量管理规范认证证书》，从严、从重查处，直至吊销《药品经营许可证》。
公告强调，涉嫌犯罪的，移交公安机关；对企业法定代表人和主要负责人依法纳入黑名单管理，并向社会公布其姓名和身份信息；按规定向有关部门通报，实施联合惩戒。
公告还表示，各省采取异地交叉检查方式，有针对性、有重点地实施监督检查。而CFDA将针对集中整治中发现的问题，进一步深化药品流通体制改革，不断完善监管制度，落实企业药品供应保证责任、药品质量责任和渠道安全责任，切实规范药品流通秩序，保障药品供应和公众用药安全。
公告所列的10种违法行为，不仅包含了挂靠、走票等我国药品流通行业的顽疾，还包括“向无合法资质的单位或者个人销售药品，向药品零售企业销售疫苗，知道或者应当知道他人从事无证经营仍为其提供药品”等。不难看出，公告的出台与前段时间震惊全国的山东济南疫苗案直接相关。
“我们了解到，国家在查处山东济南疫苗案过程中，发现了不少药品流通企业存在诸多违法经营行为，这些行为不但扰乱药品流通秩序，导致国家税收大量流失，药品的‘体外循环’还严重威胁着老百姓的用药安全。”一位批发企业高管表示。
据悉，此次CFDA对药品流通领域违法经营行为开展集中整治，不仅是落实修订后的《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》的具体举措，还与2016年医改重点工作任务密切相关。
4月26日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《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16年重点工作任务》，明确提出“构建药品生产流通新秩序”。记者也获悉，坊间一直流传的《关于推进药品流通领域改革的若干意见》，正由多部门共同制定当中。
直击顽疾
在公告所列流通领域10种违法经营行为中，挂靠、走票无疑是药监部门此次打击的重点。
所谓挂靠，即无证人员以有证企业的名义，并利用其提供的便利条件从事药品生产、经营活动；所谓走票，就是无证人员只单纯借用有证企业的票据、证照，在支付一定的税款及费用后，使其药品销售行为合法化的一种药品经营活动。
有业内人士表示，我国药品销售领域活跃着大量掌控医院终端资源的自然人。而很多制药企业或是出于降低风险的考虑，或是受限于自身实力，无法建立起覆盖全国的销售团队，其药品销售都借助这些自然人进行。而这些自然人并不具备经营资质，挂靠也就应运而生。与此同时，由于药品销售中存在药品回扣、商业贿赂等暗中交易，现金支出没有发票凭据，因此走票、过票、买卖发票等行为也随之产生。借票据买卖赚取比正规经营更多的收益，也成为一些商业公司的生财之道。
一名资深人士向记者简单讲述了商业公司走票的经过：以进价单价为10元/盒的药品为例，商业公司正常行为是略加几个点，如5个点，以10.5元的单价销售给下游客户，公司按规定正常纳税。但在有过票业务的商业公司，10元购进的药品可能会以9.6元卖出，前提条件是客户不要发票。公司再将这些已经销售到别处的药品，依旧以单价10元的票面价格开给临床医药公司（自然人），从中获取每盒1元钱的手续费（每盒药实际净赚0.6元）；临床医药公司再以这些正规发票冲抵医生的处方费用等。
不难看出，走票的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商业公司将货发给了A，票开给了B，货、票、款等不能同行。其危害自不待言：一是药品流向难以追溯；二是偷税漏税；三是有过票业务的商业公司以低于成本价销售药品，扰乱了正常的经营秩序，冲击了规范商业公司的正常业务。
针对这种情况，公告指出，在打击挂靠、走票的同时，此次整治的违法经营行为还包括：购销药品时，证（许可证书）、票（发票、随货同行票据）、账（实物账、财务账）、货（药品实物）、款（货款）不能相互对应一致；药品未入库，设立账外账，药品未纳入企业质量体系管理，使用银行个人账户进行业务往来等情形；向药品零售企业、诊所销售药品未做到开具销售发票且随货同行等。
能否根除
“我们已经对公告内容和精神进行了层层传达，各分公司质检经理都已经着手准备自查相关资料。”河北隆盛医药科技董事长冉铁军向记者表示，走票、挂靠等违法行为一直是当地药监部门日常检查的重点内容之一。
上海医药相关负责人表示，对药品流通领域开展专项整治，包括实行“两票制”，对上药这样网络基本覆盖全国、分销体系比较完整、纯销比例比较高的规范公司是好事，“对我们下一步整合和扩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”。
龚翼华也认为，挂靠走票、无票销售等经营行为，极大地挤压了正规商业公司的市场空间，“此次整治对九州通市场占有率（特别是终端控制力）和毛利率的提高，是重大利好”。
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副会长牛正乾认为，较之“两票制”，此次整治更符合市场实际。“由于处罚较严，整治会使得大量过票公司退出市场，这有利于净化市场环境，减少流通领域灰色收入”。
不过牛正乾同时指出，我国绝大多数过票公司实际上都是通过了新修订GSP的合法公司，在人员配置、硬件设施、仓储条件，乃至药品进出库记录等方面都符合新修订GSP要求，其过票行为相当隐蔽。此外，很多挂靠的自然人，现在多以公司代表名义存在（实际上仍在单干），且过一段时间就换一家挂靠公司。药监部门重拳出击挂靠、过票等违法行为难度大，且需要税务、人社、卫生等多部门通力合作。
记者在采访中还了解到，由于西藏对设在该区的各类企业(含西藏驻区外企业)2020年前均按15%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，目前不少过票公司业务西迁，有药品经销商干脆把注册地转移到了西藏。
事实上，早在2009年12月，CFDA和商务部就联合发布了《关于加强药品流通行业管理的通知》，明确要求，“以规范药品购销中的票据管理为切入点，大力整治药品流通环节中‘挂靠经营’、‘走票’、‘倒买倒卖税票’等违法违规行为。”“当时的整治行动使得挂靠走票大概在半年的时间里有所收敛，很多正规商业公司的销售额明显增加，但过一段时间后挂靠、走票又死灰复燃。”牛正乾表示。
牛正乾认为，要想彻底清理挂靠、走票，根本之道在于解决以药补医、医生拿回扣的问题。“在大的运行机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的情况下，对药品流通领域违法经营行为的严厉整治会起到一定的效果，但效果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，仍有待时间证实。”牛正乾说。